第(2/3)页 “回……回禀陛下。家父临终之际,心系家族未来,确……确有遗言,并……并为孟家子孙定下了新的族规。” 此言一出,灵堂内响起一片极其轻微的吸气声。 孟巍然临终定下新族规? 赵凌依旧没有催促,只是那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,牢牢锁定了孟浩林,等待着他的下文。 这沉默比任何逼迫都更有力量。 孟浩林避开了皇帝的目光,不敢与之对视,仿佛那目光能灼伤他的灵魂。 他转向父亲的灵位,又仿佛是在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,声音逐渐稳定下来,也像是认命了一般: “家父定下的第一条族规便是:自今往后,凡我孟氏子孙,当安心经商,营植产业,惠及乡里,然……终生不得再入朝为官,亦不得通过任何途径求取仕途功名。” “孟家,只愿做陛下的顺民,大秦的良商。” “嘶——” 这一次,吸气声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惊呼和低语。 永不入仕! 孟巍然竟然留下了这样的遗命? 这哪里是族规,这分明是……自我阉割。 是向皇权递交的最彻底的投名状! 许多心思敏捷的官员立刻联想到近日朝堂风波与皇帝对世家的态度,看向孟浩林和皇帝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。 而跪在后面的孟家族人中,一些年轻子弟脸上瞬间血色尽褪,眼中露出震惊与不甘,却又不敢在此刻发出任何声音。 赵凌的眼底,在听到“不得入朝为官”时,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寒意,快得无人捕捉。 孟浩林,终究不如其父老练。 他在心中暗暗冷笑。 此等涉及家族根本抉择,尤其是明显带有被迫退让色彩的族规,本当秘而不宣,内部严格执行即可。 如此当众宣之于口,岂不是在告诉所有人,孟家是被皇帝打压逼迫到不敢让子孙为官的地步? 虽说是表明了绝无二心的姿态,但孟浩林的表现比其父差了不止一筹。 孟巍然或许会做出同样的决定,但绝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,以这种方式说出来。 不过,赵凌眼底那丝寒意转瞬即逝,化为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。 转念一想,自己又何须在乎这点“名声”? 天下人如何猜测,与他何干? 孟浩林如此直白地说出来,倒省去了许多猜忌与暗中观察的麻烦。 一个没有深沉城府的商人,不是挺好的吗? 自己当了皇帝,思虑难免过于繁复,无论如何,孟浩林此举,至少在坦诚与服从上,给出了一份他想要的答卷。 直接说出来,自己反倒不会、也不必再刻意去针对他了。 孟浩林并未察觉到皇帝那一闪而逝的心思变化,他也不敢抬头去看。 说出第一条族规后,他仿佛卸下了一半重担,又仿佛被抽走了更多力气。 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 “家父定下的第二条族规:孟氏族人,需谨记‘仁义’二字,不可欺压良善,需多行善事,积德行福。” 第(2/3)页